会议开始从副岛丰先生和福本智之先生等日方成员的自我介绍开始。福本智之先生是日本银行亚洲事务的负责人。他本人多次前往中国考察，尤其重视日本银行在中国方面的工作。副岛丰先生则长期供职于日本银行，从事经济和市场调查方面的研究工作；后又担任日本银行新设的金融科技中心主任，是典型的学者型官员。副岛丰主任表示，日本银行金融科技中心成立的目的是为日本金融科技的发展提供支撑，进而提高日本金融业的整体服务水平。他代表日方对中方成员的到来表示欢迎，并提议以自由讨论的形式进行本次研讨。

接着，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副院长杨东教授对中方代表团的组成和访问目的作了介绍，并对日方的精心安排表示感谢。正式研讨以杨东教授的发问开始，以下为讨论内容：

第一个主题是无现金社会，杨东教授提问了日本在推进无现金社会方面的情况和今后的计划。副岛丰介绍说，在日本，信用卡的年度消费额约为67兆日元，西瓜卡等其他支付卡的年度消费额约为5兆日元，而所有支付方式的年度消费总额约为300兆日元。若以百分比计算，电子支付的占比约为20%，远低于其他国家。日本的银行支付系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建立起来，从那时起个人和企业间的汇款基本能通过ATM机完成。若把基于银行系统的转账也计算在内，则非现金支付所占比例或可达到50%。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认为日本已进入无现金社会。在普通店铺，现金仍是顾客的主要支付手段，这完全达不到中国社会的无纸化程度。

去年日本出现多种非现金支付方式，目前正处于市场开拓阶段。新兴支付公司的市场份额普遍较小，其中既有银行建立的公司，也有独立的支付企业。与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刚兴起的时候一样，日本支付公司也在以降低手续费等方式拓展其应用范围，如日本软银PayPay推出的总价值达100亿日元的红包返点活动。除企业方面的努力外，政府也在采取措施，如经济产业省出台的关于无现金社会的报告书。

日本民间正在讨论建立二维码统一标准的问题。日本新兴的无现金支付手段主要有两种：一是二维码支付，这与支付宝和微信支付相似；二是接触式支付，触碰即可完成。接触式支付在国际上有Type A和Type B两种类型，日本的NFC标准则是由索尼公司制定。NFC支付早在十年前便应用于西瓜卡上，但至今未能在铁路交通以外的领域推广开来。其主要原因在于，若店铺采用西瓜卡作为支付工具，则店主须添置相应的终端设备，这无疑将增加店铺的经营成本。加之发行西瓜卡的铁路公司的业务拓展能力不强，因此大量店铺没有将西瓜卡列为顾客可选的支付方式。鉴于NFC支付未能普及，故民间讨论的主要是二维码支付。

目前，新兴的支付企业正处在混战阶段，混战何时结束尚不确定。有人认为，政府应当在其中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结束该行业的混战局面。日本政府则认为，过渡时期的混乱是不可避免的，且服务优质的企业会在混战中脱颖而出，因此不应当对市场过早干预。

第二个主题是数字支付与数字货币。文武博士提问日本银行是否在推行无现金化和法定数字货币上会有作为。副岛丰回应称日本银行目前没有发行法定数字货币的计划，主要是为避免对私营银行造成冲击。因为一旦中央银行直接发行法定数字货币，私人存款将会被中央银行吸收。

之后，针对中日两国在电子支付的发展上产生差异的原因，周子衡老师、文武博士和副岛丰先生展开了一番讨论。周子衡老师和文武博士认为正是因为脱离了银行体系，所以中国数字支付出现爆炸性发展；副岛丰先生表示在日本，金融科技企业在推广新的支付方式时须解决的两个问题之一就是打通用户的银行账户。相比之下，支付宝以用户预付的模式形成一个庞大资金池，这会导致情况发生很大的变化。

第三个主题是区块链、大数据与金融科技。副岛丰先生介绍了日本银行在区块链方面的推进情况。为了加深对区块链技术的了解，日本银行与ECB，即欧洲中央银行进行了共同研究和实验。具体的实验内容主要包括两项。一是以区块链技术完成银行间的清结算工作，该实验在BOJ-NET系统上完成，目前已经连接了日本500余家金融机构，是日本银行支付清算系统的核心。二是实现区块链技术下不同链上的资产交换。这一实验主要是为实现现金清结算系统和证券清结算系统之间的联动。

针对无现金社会、数字货币、区块链等金融科技的相关问题，与会学者畅所欲言，各陈己见。一番热烈讨论过后，杨东教授和吴冰女士分别代表中日双方作总结发言，表示在此次研讨会中获益匪浅，并期待日后再会。会后，杨东教授向副岛丰主任赠送新著，双方人员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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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与会人员合影）

编辑（罗彬心、谌皓碧）